☆、成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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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已出來擺地攤的康椒正熟練的招呼著客人。
或許在別人的眼裏，身為獨生女的康椒應該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是托父親的福，從小該知道的都知道，雖有李鳳矩的讚助，包了一年的酒店房間給她住，可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她也己然知道自己的求職受阻是因為有許戈戈的緣故在裏頭，可是就真的這樣低頭了嗎？如果是的話，那也不是康錦耀的女兒，而是溫室的花朵。所以幾番思量過後，就批了些東西，做起了不用交店租的小老板生活。
剛開始有些害羞，但是遺傳至自己父親康錦耀的厚臉皮基因開始覆活後，她的底氣就大了起來。
“妹妹，你的頭發很特色，帶個水晶的夾子顯得你更漂亮了。”面對面前頭發枯黃，兩眼無神，衣服穿洞，很明顯傾向於非主流的小妹妹，康椒大膽果斷地用起了拍馬屁大法。“賣給別人要十元呢，你長得那麽漂亮，能讓你買我的東西，是我的榮幸，收你成本價8元就好了。”
小妹妹自然被康椒臉上看似真誠中帶些欣賞的臉色給打倒了，愉快地掏了八塊錢買下了那成本價只有三塊的小飾品後並約定下次來了新貨還要繼續光臨康椒。
康椒旁邊站著的同行，響亮的聲音妄圖揭發她的真面目，用心極其險惡，“你指鹿為馬的功夫越發的厲害了。”
康椒沒理他，繼續數錢。“今晚賺了那麽多，請我吃荷包蛋吧！”
“不請，我還欠了我老同學住酒店的錢呢。”
“你那位又給你錢，又包你吃晚的老同學？哼，你確定他只是老同學。”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羅！”康椒瞇起眼睛，BS面前的男人。“我也親眼見過了，又漂亮又優雅，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你也不會舍棄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而將就我吧！”
“有女朋友又不是老婆。”他還振振有詞的反駁。“萬一他重口味呢？”
話未說完就被康椒撓上了。“哈哈哈！！！饒命啊，老婆！！！”
以上和康椒打鬧者就是她的男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桂清平，桂是吳三桂的桂，不是吳三桂的吳。
他可是圳城本地人，托政府開發田地的福，家裏成了暴發戶，不過成也田地，敗也田地，桂爸乍富，一時高興的不知所措，況且又離港城近，好的沒學了，壞的包二奶，賭錢，喝酒等等系列毛病都來了。
桂家很快從暴發戶變成了破落戶，又從破落戶變成了欠債大戶，桂家的媽媽要去跳樓，誰知半夜去實行的時候，被桂清平給哭回來了，從此他咬牙從當初的大學生變成了吃苦耐勞的小攤販。----工作不好找，況且工資也不如擺地攤的多。
康椒初來貴地時，因為保護費還有地盤等等問題困繞的時候，也幸虧他出手，大家一回生二回熟的，漸漸就成了戀人，理所當然共同出攤共同賣貨也互相打擊人。
說起來，桂清平可是對康椒佩服的緊，剛剛那詞兒可是他手把手教的，沒多長時間，她就學了個透兒清，不但如此，還豐富了內容，眼看著客源就要比他多了，哼哼，如果不是看在遲早是在一家人的份上，康椒早成了他打擊的重點敵人之一。
“對了，晚上把酒店的房退了吧！”桂清平剛開始的時候可是被康椒嚇了一大跳，白天民工一樣的生活，晚上就成了富家小姐的日子。後來才知道原因。“我家也有房子給你住呢！”
“我也想著要退房了，不過你家的房子，我還是住不得，我還是先找間小房子先住下。”康椒白了桂清平一眼。這會子正是吃飯時候，客流量也小，她順勢和男朋友坐在一起說話。“我知道你家這裏有一棟樓，但全都是用來收租金還債的。”
桂清平現在已經是家裏的主宰者，而且他的眼光也比較長遠，情願借錢還債，也不賣樓房，只把幾層的房子租出去，慢慢地收回錢讓家裏恢覆元氣。康椒自然不敢沾他的便宜。
話沒說完，前面已經來了客人，桂清平已上前去招呼客人去了。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都累癱了。桂清平拍了拍自己笑僵的臉。“媽啊，我都快成賠笑之王了。”
康椒瞅了他一眼。“那我就是賠笑之後了。”
兩人邊說邊收拾東西，收拾完後去了街邊的的大排擋叫了宵夜來吃。
“等做多幾年，錢就能還完了。”桂清平把田螺放嘴裏吸出肉來後，把空殼落在了桌面上。“到時候我再找一份正正經經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讀夜校。等拿到本科畢業證後，再找另外一份好的工作。到時候，又有房租收，工資又高，你工不工作都無謂了。”
康椒挾了一筷子青菜慰勞自己有些空虛的胃。“好，我等著享你的福。”
兩人說著話呢，坐在他們前面的人喝酒喝多了，居然鬧事起來。
眼看著他們扔完煙頭開始扔酒瓶的吵成一團。
桂清平當機立斷把康椒一塊拉走。
康椒心疼桌面上沒有吃完的東西。“得要十幾塊錢呢，早知道就打包回去吃了。”
話未落音，旁邊一個老大爺咳吐了一口痰，就粘在了她的鞋邊上，沒把康椒給惡心死。
桂清平狠狠地捶了一下墻。“什麽時候我有錢就好了，就不必在這種地方呆了。”
康椒站在原地拿紙巾忍著惡心把東西給擦了後安慰他道。“面包會有，錢也會有的。”
撲一聲，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街小姐撞到了康椒，不等她先說話，就惡心先告狀。“你是木頭啊，只會站在同一個地方，害得我撞上了。”
桂清平連忙攔在康椒的身前。“你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她在忙嗎？”
站街小姐一看有個英俊的小夥子在，眼神馬上就變了。“喲！帥哥，請我吃宵夜吧！”不等她說完，桂清平拉著康椒遠遠的走開了。
他邊走，心裏邊惡狠狠地想，如果不是沒錢，這種破地方，一刻也想不呆。
第二天早上，康椒早早的出去找房子，中午就回去退房了。
下午的時候，康椒正在和男朋友收拾行李，房門就被敲響了。
康椒打開門，發現李鳳矩就站在門口，他的眉宇間有一目了然的疲倦“老同學你來了！！”她立時興奮的笑著招呼李鳳矩進去。正在替康椒打包的桂清平也趁機打量起康椒口中的扶貧大戶李鳳矩。
“我和康椒談一下。”淡淡的口吻，“去西餐廳吧。”
桂清平識趣地道。“椒椒，我去外面等你吧！”
康椒下意識的對他一笑。“好，反正也很快。”
幽靜的西餐廳，小提琴的聲音幽怨地響起。康椒坐在李鳳矩的對面一邊吃著沙拉，一邊拿了個存折給他。“老同學謝謝你喲，因為你，我才有喘口氣的地方。不過我們交情歸交情，錢歸錢。這裏是我先還你的一部分錢。”
李鳳矩的面前是一杯紅酒，紅的透心顏色，他抿了一小口在嘴裏，有一股淡淡的苦澀從舌尖蔓延。“那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康椒點頭。
“看他的樣子比你更窮吧！”
“可是他很努力。”康椒滿足地說道。“他長的好，在這裏還有一棟樓收租，如果不是被他爸爸連累了，我也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
李鳳矩搖著酒杯裏的紅酒。“你真的那樣想的嗎？如果有更好的........”
去年相見的時候，康椒臉上猶有稚氣，現在倒是成熟了些，可是神色卻變得有些沈重了,想是生活的重壓讓她不得不明白現實的殘酷。
康椒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有更好的了，就算有，我也不敢要，也要不起。”
李鳳矩盯著這張臉，忍不住心裏開始迷惑，難道說，有些東西已經快要破繭而出了嗎？看到康椒不敢正視他的時候，李鳳矩猛地轉臉。
不可以，他的心速加跳，有些事情如果曬在陽光下，就會像水一樣被太陽蒸發的一幹二凈。
他定了定心神，重新轉回頭來，目之所及，臉色已經淡然了下來。方才的神情，眉宇間了無痕跡，這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緣故，而是看透一切的無奈。
“你喜歡就好。”
李鳳矩把存折推回去給她。“如果你們以後結婚了，就當是我給你的禮金吧！”
康椒忽然就心裏一酸。
李鳳矩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就出去。
康椒嘆息了一口氣後，也走了出去。外面桂清平看著她出來，拼命地揮手對她笑。康椒連忙朝他跑去，可是跑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李鳳矩停在路邊的車子開始駛出時，停了一下腳，很快汽車的影子就消失不見了，康椒笑了一下後，腳步輕快地走到桂清平的身邊。
車裏，李鳳矩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方才，康椒身上猶如帶露玫瑰一般的芳香縈繞在鼻中就是揮之不去，這種味道更像一部時光機，在他的腦中放映，迫使他意識到，有很多的壓抑並不成功。比他一直都記得剛和康椒同桌時，她的明媚的笑顏，那是自己最輕松的時光，也許也是這一生中最沒有壓力的日子，因為她的天真，讓自己的人生能保留一處清澈的地方。
也正因為是這樣，那樣的清澈，只需擁有過，便再也不敢生出一點半絲的心思去破壞，怕壓不住自己的欲/望摧毀她的美好。
因為這種心中擁有美好的人，出來工作後，照舊對人性的善良，哪怕因此被壓迫的厚重無奈感。也會說“我是正常人，比不上你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沒有成長，那樣子真的很蠢，蠢的進了人的心底，蠢得讓人不得不讓人正視，她眼中的世界還是如從前一樣的美好。他又怎能破壞，又怎能讓她從此留下陰影。
他看著車外的高樓閉上了眼睛，他想起剛剛那一幕，康椒朝著她的男朋友跑去，她好像怕回頭，可偏偏腳步還是停了一下，她身上的矛盾，只有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才得以釋重。
那樣的輕快仿佛又令人瞥見她在課堂上的輕松，那時她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時她依舊笑春風。
晚上，心緒沒有平覆下來的李鳳矩盯著房間的天花板久久睡不下去。
他起身倒了一杯酒，並在裏面加了一片安眠藥喝下後，終於不用面對自己沒辦法控制的妄想。
可是他居然夢見自己就是康椒的男友，馬路對面的康椒微笑著從另一邊撲到他的懷裏。
李鳳矩張開嘴抱著她，才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李矮子！！！”康椒笑瞇了眼，這樣的神情，令人很容易想到秋天的太陽一樣溫暖。
他竭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不要再叫我李矮子。”他已經長高了，但是心思也更重了。可是此刻他的聲音有種就該如此的滿足感。
“真是，你還有心情跟我爭辯這些。”康椒清了清嗓子。“你爸可是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這次你先斬後奏，小心被他揍。”
“不怕！”
“那麽牛。”康椒咯咯地笑著。“小心他讓你身無分文趕出去。”
“不怕！”真的不怕。
他猛然驚醒，坐了起來，睜開眼，房子的窗外是一片海，海浪洶湧的聲音隱約可以聽見。
天色大亮，門口是管家在敲門。他坐了起來，走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裏面的男人除了剛開始的迷失，漸漸的清醒過後，還是身居高位者慣有的傲慢，不覆夢中的傻樣。
等到衣服的領帶重新打好的時候，門柄被打開。
樓下已經站滿兩排的下人，他緩緩的走了下去，他是李裕的兒子，李鳳矩。他的身後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家族，財富和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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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別人的眼裏，身為獨生女的康椒應該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是托父親的福，從小該知道的都知道，雖有李鳳矩的讚助，包了一年的酒店房間給她住，可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她也己然知道自己的求職受阻是因為有許戈戈的緣故在裏頭，可是就真的這樣低頭了嗎？如果是的話，那也不是康錦耀的女兒，而是溫室的花朵。所以幾番思量過後，就批了些東西，做起了不用交店租的小老板生活。
剛開始有些害羞，但是遺傳至自己父親康錦耀的厚臉皮基因開始覆活後，她的底氣就大了起來。
“妹妹，你的頭發很特色，帶個水晶的夾子顯得你更漂亮了。”面對面前頭發枯黃，兩眼無神，衣服穿洞，很明顯傾向於非主流的小妹妹，康椒大膽果斷地用起了拍馬屁大法。“賣給別人要十元呢，你長得那麽漂亮，能讓你買我的東西，是我的榮幸，收你成本價8元就好了。”
小妹妹自然被康椒臉上看似真誠中帶些欣賞的臉色給打倒了，愉快地掏了八塊錢買下了那成本價只有三塊的小飾品後並約定下次來了新貨還要繼續光臨康椒。
康椒旁邊站著的同行，響亮的聲音妄圖揭發她的真面目，用心極其險惡，“你指鹿為馬的功夫越發的厲害了。”
康椒沒理他，繼續數錢。“今晚賺了那麽多，請我吃荷包蛋吧！”
“不請，我還欠了我老同學住酒店的錢呢。”
“你那位又給你錢，又包你吃晚的老同學？哼，你確定他只是老同學。”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羅！”康椒瞇起眼睛，BS面前的男人。“我也親眼見過了，又漂亮又優雅，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你也不會舍棄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而將就我吧！”
“有女朋友又不是老婆。”他還振振有詞的反駁。“萬一他重口味呢？”
話未說完就被康椒撓上了。“哈哈哈！！！饒命啊，老婆！！！”
以上和康椒打鬧者就是她的男朋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桂清平，桂是吳三桂的桂，不是吳三桂的吳。
他可是圳城本地人，托政府開發田地的福，家裏成了暴發戶，不過成也田地，敗也田地，桂爸乍富，一時高興的不知所措，況且又離港城近，好的沒學了，壞的包二奶，賭錢，喝酒等等系列毛病都來了。
桂家很快從暴發戶變成了破落戶，又從破落戶變成了欠債大戶，桂家的媽媽要去跳樓，誰知半夜去實行的時候，被桂清平給哭回來了，從此他咬牙從當初的大學生變成了吃苦耐勞的小攤販。----工作不好找，況且工資也不如擺地攤的多。
康椒初來貴地時，因為保護費還有地盤等等問題困繞的時候，也幸虧他出手，大家一回生二回熟的，漸漸就成了戀人，理所當然共同出攤共同賣貨也互相打擊人。
說起來，桂清平可是對康椒佩服的緊，剛剛那詞兒可是他手把手教的，沒多長時間，她就學了個透兒清，不但如此，還豐富了內容，眼看著客源就要比他多了，哼哼，如果不是看在遲早是在一家人的份上，康椒早成了他打擊的重點敵人之一。
“對了，晚上把酒店的房退了吧！”桂清平剛開始的時候可是被康椒嚇了一大跳，白天民工一樣的生活，晚上就成了富家小姐的日子。後來才知道原因。“我家也有房子給你住呢！”
“我也想著要退房了，不過你家的房子，我還是住不得，我還是先找間小房子先住下。”康椒白了桂清平一眼。這會子正是吃飯時候，客流量也小，她順勢和男朋友坐在一起說話。“我知道你家這裏有一棟樓，但全都是用來收租金還債的。”
桂清平現在已經是家裏的主宰者，而且他的眼光也比較長遠，情願借錢還債，也不賣樓房，只把幾層的房子租出去，慢慢地收回錢讓家裏恢覆元氣。康椒自然不敢沾他的便宜。
話沒說完，前面已經來了客人，桂清平已上前去招呼客人去了。
兩人忙活了一晚上，都累癱了。桂清平拍了拍自己笑僵的臉。“媽啊，我都快成賠笑之王了。”
康椒瞅了他一眼。“那我就是賠笑之後了。”
兩人邊說邊收拾東西，收拾完後去了街邊的的大排擋叫了宵夜來吃。
“等做多幾年，錢就能還完了。”桂清平把田螺放嘴裏吸出肉來後，把空殼落在了桌面上。“到時候我再找一份正正經經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讀夜校。等拿到本科畢業證後，再找另外一份好的工作。到時候，又有房租收，工資又高，你工不工作都無謂了。”
康椒挾了一筷子青菜慰勞自己有些空虛的胃。“好，我等著享你的福。”
兩人說著話呢，坐在他們前面的人喝酒喝多了，居然鬧事起來。
眼看著他們扔完煙頭開始扔酒瓶的吵成一團。
桂清平當機立斷把康椒一塊拉走。
康椒心疼桌面上沒有吃完的東西。“得要十幾塊錢呢，早知道就打包回去吃了。”
話未落音，旁邊一個老大爺咳吐了一口痰，就粘在了她的鞋邊上，沒把康椒給惡心死。
桂清平狠狠地捶了一下墻。“什麽時候我有錢就好了，就不必在這種地方呆了。”
康椒站在原地拿紙巾忍著惡心把東西給擦了後安慰他道。“面包會有，錢也會有的。”
撲一聲，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街小姐撞到了康椒，不等她先說話，就惡心先告狀。“你是木頭啊，只會站在同一個地方，害得我撞上了。”
桂清平連忙攔在康椒的身前。“你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她在忙嗎？”
站街小姐一看有個英俊的小夥子在，眼神馬上就變了。“喲！帥哥，請我吃宵夜吧！”不等她說完，桂清平拉著康椒遠遠的走開了。
他邊走，心裏邊惡狠狠地想，如果不是沒錢，這種破地方，一刻也想不呆。
第二天早上，康椒早早的出去找房子，中午就回去退房了。
下午的時候，康椒正在和男朋友收拾行李，房門就被敲響了。
康椒打開門，發現李鳳矩就站在門口，他的眉宇間有一目了然的疲倦“老同學你來了！！”她立時興奮的笑著招呼李鳳矩進去。正在替康椒打包的桂清平也趁機打量起康椒口中的扶貧大戶李鳳矩。
“我和康椒談一下。”淡淡的口吻，“去西餐廳吧。”
桂清平識趣地道。“椒椒，我去外面等你吧！”
康椒下意識的對他一笑。“好，反正也很快。”
幽靜的西餐廳，小提琴的聲音幽怨地響起。康椒坐在李鳳矩的對面一邊吃著沙拉，一邊拿了個存折給他。“老同學謝謝你喲，因為你，我才有喘口氣的地方。不過我們交情歸交情，錢歸錢。這裏是我先還你的一部分錢。”
李鳳矩的面前是一杯紅酒，紅的透心顏色，他抿了一小口在嘴裏，有一股淡淡的苦澀從舌尖蔓延。“那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康椒點頭。
“看他的樣子比你更窮吧！”
“可是他很努力。”康椒滿足地說道。“他長的好，在這裏還有一棟樓收租，如果不是被他爸爸連累了，我也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
李鳳矩搖著酒杯裏的紅酒。“你真的那樣想的嗎？如果有更好的........”
去年相見的時候，康椒臉上猶有稚氣，現在倒是成熟了些，可是神色卻變得有些沈重了,想是生活的重壓讓她不得不明白現實的殘酷。
康椒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有更好的了，就算有，我也不敢要，也要不起。”
李鳳矩盯著這張臉，忍不住心裏開始迷惑，難道說，有些東西已經快要破繭而出了嗎？看到康椒不敢正視他的時候，李鳳矩猛地轉臉。
不可以，他的心速加跳，有些事情如果曬在陽光下，就會像水一樣被太陽蒸發的一幹二凈。
他定了定心神，重新轉回頭來，目之所及，臉色已經淡然了下來。方才的神情，眉宇間了無痕跡，這不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緣故，而是看透一切的無奈。
“你喜歡就好。”
李鳳矩把存折推回去給她。“如果你們以後結婚了，就當是我給你的禮金吧！”
康椒忽然就心裏一酸。
李鳳矩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就出去。
康椒嘆息了一口氣後，也走了出去。外面桂清平看著她出來，拼命地揮手對她笑。康椒連忙朝他跑去，可是跑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李鳳矩停在路邊的車子開始駛出時，停了一下腳，很快汽車的影子就消失不見了，康椒笑了一下後，腳步輕快地走到桂清平的身邊。
車裏，李鳳矩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方才，康椒身上猶如帶露玫瑰一般的芳香縈繞在鼻中就是揮之不去，這種味道更像一部時光機，在他的腦中放映，迫使他意識到，有很多的壓抑並不成功。比他一直都記得剛和康椒同桌時，她的明媚的笑顏，那是自己最輕松的時光，也許也是這一生中最沒有壓力的日子，因為她的天真，讓自己的人生能保留一處清澈的地方。
也正因為是這樣，那樣的清澈，只需擁有過，便再也不敢生出一點半絲的心思去破壞，怕壓不住自己的欲/望摧毀她的美好。
因為這種心中擁有美好的人，出來工作後，照舊對人性的善良，哪怕因此被壓迫的厚重無奈感。也會說“我是正常人，比不上你們。”
她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沒有成長，那樣子真的很蠢，蠢的進了人的心底，蠢得讓人不得不讓人正視，她眼中的世界還是如從前一樣的美好。他又怎能破壞，又怎能讓她從此留下陰影。
他看著車外的高樓閉上了眼睛，他想起剛剛那一幕，康椒朝著她的男朋友跑去，她好像怕回頭，可偏偏腳步還是停了一下，她身上的矛盾，只有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才得以釋重。
那樣的輕快仿佛又令人瞥見她在課堂上的輕松，那時她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時她依舊笑春風。
晚上，心緒沒有平覆下來的李鳳矩盯著房間的天花板久久睡不下去。
他起身倒了一杯酒，並在裏面加了一片安眠藥喝下後，終於不用面對自己沒辦法控制的妄想。
可是他居然夢見自己就是康椒的男友，馬路對面的康椒微笑著從另一邊撲到他的懷裏。
李鳳矩張開嘴抱著她，才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李矮子！！！”康椒笑瞇了眼，這樣的神情，令人很容易想到秋天的太陽一樣溫暖。
他竭力壓抑著聲音中的顫抖，“不要再叫我李矮子。”他已經長高了，但是心思也更重了。可是此刻他的聲音有種就該如此的滿足感。
“真是，你還有心情跟我爭辯這些。”康椒清了清嗓子。“你爸可是不同意我們的婚事，這次你先斬後奏，小心被他揍。”
“不怕！”
“那麽牛。”康椒咯咯地笑著。“小心他讓你身無分文趕出去。”
“不怕！”真的不怕。
他猛然驚醒，坐了起來，睜開眼，房子的窗外是一片海，海浪洶湧的聲音隱約可以聽見。
天色大亮，門口是管家在敲門。他坐了起來，走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裏面的男人除了剛開始的迷失，漸漸的清醒過後，還是身居高位者慣有的傲慢，不覆夢中的傻樣。
等到衣服的領帶重新打好的時候，門柄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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